永恆．夢迴

【永生樹】21

　　他從來就沒想過，竟然會這麼痛。

　　－－果然，他根本就不適合做什麼勇者。

　　原本他就像默沙說的一樣，就站在永生樹前，然後也像默沙所說的，永生樹似乎是感應到了世界種子開始發光，只是就在永生樹發亮的同時，樹上的黑暗物質也化作藤蔓狀的東西纏上了褚冥漾。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在被黑色藤蔓纏上的瞬間，他還是感覺有些驚慌失措，被嚇得倒退了兩三步。

　　「不要給我丟臉，要是逃走的話就揍爆你。」褚冥玥冷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另正在倒退的褚冥漾停下了腳步。

　　「我也不想逃走啊，但是真的很可怕耶。」看著纏繞在手上的黑色藤蔓，「這個怎麼樣會消失。」

　　「等永生樹整個穩定下來就會消失，在那之前不會消失。」默沙靜靜地說。

　　「漾漾，平靜下來，那些藤蔓就不會傷到你的。」白陵然對褚冥漾說，雖然說他也沒辦法很肯定，但這時候本來就不應該讓褚冥漾過於緊張，要是過於緊張的話怕褚冥漾反而會發生事情。

　　「嗯，我會努力。」在這種情況之下，要不緊張還真是困難。

　　褚冥漾盡量讓自己靜下心來，他閉上眼睛，一面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漸漸地從他的身體發出光來，黑色的藤蔓漸漸的退開來不再纏著他。

　　然後他聽到了……歌聲。

　　他睜開眼，看向面前的永生樹，發現從永生樹中間出現了一個人影，跟上次看到的小孩子不一樣，是一個青年模樣的人，那個神祕的青年朝褚冥漾伸出了雙手，在褚冥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將褚冥漾給拉進了永生樹中。

　　「褚！」、「漾漾！」

※※※

　　他又聽到了歌聲。

　　「快點醒來喔，不然會失去重要的東西。」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然後輕輕哼起歌來，是他完全沒聽過的語言，很像是冰炎偶爾在他睡不著的時候會哼的歌。

　　（學長……）迷迷糊糊的想到了冰炎，褚冥漾忽然驚醒過來。

　　他坐起身來看著陌生的景色，一開始他還想不起這裡是哪裡，直到他看到了蹲在旁邊的人才突然想起來－－「啊，是你。」褚冥漾最後記得的是有一個人出現在永生樹裡，但是下一秒鐘他就被拉進去樹裡頭了。

　　「嗯，是我。」青年笑笑的說，在他起身之後褚冥漾才看清剛剛青年蹲在旁邊在看什麼，注意到褚冥漾的視線，「這是永生樹新生的芽。」

　　「哦，是永生樹的芽……」褚冥漾點點頭表示了解，但在下一秒鐘－－「欸，那是永生樹的芽？」

　　「嗯，貨真價實的喔！」青年拉起褚冥漾更接近的看，「你看，長得很好吧！」

　　褚冥漾完全不能明白現在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他不是應該用忘掉學長當作代價讓世界種子開花然後成為拯救世界的勇者嗎？那麼現在到底是……

　　「你在永生樹裡。」青年像是知道褚冥漾心中的疑惑就回答他了，「我是永生樹的現在也即將成為過去，那個就是永生樹的未來也即將成為現在。」

　　「那麼開花的事情呢？」

　　「現在就要做出抉擇啦！」青年用輕快的語氣說，就像是只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之類的，「看起來你很幸福呢！因為正面的力量比較強，所以新芽長得很好。」

　　「呃，這有根本關係嗎？」褚冥漾完全不能明白這到底有什麼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該如何讓世界種子開花呢？」

　　「已經在開花啦！」自稱是現任永生樹的青年指著褚冥漾身前，褚冥漾看著胸前，發現的確就像是他所說，原本在他胸前萌發的新芽已經開出了花朵，是有著晶瑩粉紅色的花。

　　「是朵很漂亮的花，這代表你的夢很乾淨純粹，這可是好事。」青年將手伸向褚冥漾身前的花，本來要用捧著薑花取走，卻在下一刻發生了異變，花朵染上了點點的黑色。

　　「這是怎麼了？」褚冥漾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剛剛明明就都還好好的。

　　「因為黑暗力量侵蝕的關係。」青年鎮定的說，「你有不想回想的事情吧？那些就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永生樹的傾斜與否也就是在這裡決定。」

　　褚冥漾沒來得及問說現在該怎麼辦，他又看到了，他最不想想起的事情－－

　　冰川上染著血的冰炎，告訴他再也沒辦法離開的冰炎，在最後告訴他真名的冰炎。

　　他說：『褚，永別了。』

　　「不要……」褚冥漾又倒退了幾步，心緒整個受到激盪。

　　「你冷靜下來，那只是因為黑暗力量讓你看到的負面畫面而已。」青年企圖讓褚冥漾冷靜下來，但是褚冥漾卻沒辦法輕易的冷靜下來。

　　因為那正是曾經困擾他許久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