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夢迴

【Kaleidoscope】15

　　哈利回到古里某街的時候，心裡覺得有些沉重。

　　之前在與魯休思合作的時候，因為既定印象的關係，原本他一直認為魯休思是個高傲無理陰險危險的小人，對純粹血統十分重視，看不起像他一向的混血巫師，這點從他的孩子跩哥可以看得出來……但實際相處之後，他發現其實魯休思人還不壞，有的時候說話雖然有些諷刺而且不好聽，但那些還在哈利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雖然是不太喜歡他這種混血巫師，卻在他說出奇妙的點子的時候願意稱讚他（雖然還是用諷刺的口吻說），對妙麗和榮恩他們雖然態度不好，但至少也懂得彼此尊重，所以他決定屏除成見好好地和魯休思相處。

　　相處久了，哈利才驚覺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其實魯休思長得還蠻好看的，這點也可以從他的孩子跩哥可以看出來。鉑金色的頭髮，那頭金色頭髮總閃到他的眼睛，還有他身上那淡淡的玫瑰香，總讓他的思緒受到影響，有的時候他甚至還會想念那個味道，每次見面的時候，魯休思也會為他準備他喜歡吃和喝的，雖然他總不知道魯休思到底是從哪裡知道他喜歡那些東西。

　　但，這樣是不行的，他覺得這是不被允許的，別人可能會認為魯休思對他下了什麼咒語，比如愛情魔藥之類的，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下咒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魯休思，更別提以前他們可以說是死對頭關係，而且他的年紀幾乎都可以做他的父親了｜｜噢，他的兒子還跟他同年。

　　想到這裡哈利覺得有些胃痛了，妙麗之前在問的時候，他就很想全部坦誠以告，但是他完全可以想見妙麗的反應，可能會先尖叫一聲，然後會帶他去給龐芮夫人看，除了愛情魔藥，大概還會以為他中了混亂咒吧？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完全不想說，哈利坐在書桌上的椅子上，用手撐著書桌上然後用手托著臉，一臉苦惱的樣子，他今天對魯休思說的話其實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他們那一天確實發生了預期外不該發生的事情，但是他並不因此認為魯休思應該對誰負責，那天確實是個意外，雖然那是個在他放縱之下發生的意外，那天的酒並不足以讓他這麼醉，他不過是假藉著醉意放縱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完成大家的期望，但是他還是背負著，從他出生開始在母親的自願犧牲下打倒了佛地魔，從此他的命運和佛地魔緊緊相繫著，大家都認為他一定能夠打倒佛地魔，一定可以。

　　有的時候他常常會想，到底這些人是憑什麼又為什麼要這樣相信他，然後有的時候他也常常會想，他為什麼要背負這些責任，他無比的討厭、厭煩這一切，這些在他五年級的時候，心性最是難定的時候，都表現了出來，他曾經回頭想想，那時候的自己一定讓鄧不利多很煩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壞透了，可以說是憤世嫉俗，但是在接連失去了許多人之後，他忽然發現，這一切都得要他自己做。

　　他打從心裡，接受這樣的背負，並盡力的完成大家所期待的期待。

　　只是內心裡偶爾會冒出這樣的聲音：就一次，就這麼一次，就放縱自己，享受一下生活。

　　所以就那麼一次，他放縱了自己，但是結果就有點出乎意料。

　　因為隔天他馬上就離開了，而且也沒再提起這件事，他以為魯休思也會用同一種態度面對這件事，結果正好相反，魯休思時不時的表現出對他有興趣的樣子，而且常常做一些親暱的動作，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在和佛地魔決鬥的那天，他看著佛地魔倒下，然後他也倒下了，聞著土地的味道，他突然有點懷念那優雅的淡淡玫瑰香，他的內心一片平靜，然後在他的世界成為一片黑暗之前，他似乎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再然後……他聞到了熟悉的玫瑰香氣。

　就像被狠狠打過一樣，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有點陌生的房間，但是周遭卻都是熟悉的味道，雖然有點陌生，但這個房間卻又有點眼熟，讓他覺得有點困惑。

　　他想出聲，卻沒辦法發出聲音，只是勉強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然後他就聽到腳步聲走近的聲音，然後他就看到了鉑金男人站在他的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然後他才突然想起來了，這是魯休思的房間，就是他睡過一晚的那個房間。

　　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哈利幾乎想要再昏過去一次，為什麼他會在魯休思這邊，他不是應該淒涼的躺在禁忌森林等著妙麗他們把他帶回去嗎？說好的呢梅林，為什麼讓他醒來就看到不想面對的人。

　　不過也沒有很久，後來在他堅持之下，魯休思也確定他身體沒有問題，就乾脆的放人了，哈利就立刻飛快地回到古里某街，任由外頭人聲沸騰，他在裡頭清涼。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要再還可以逃避的時候逃避，總歸魯休思自己也沒有想清楚，而且沒道理他自己這麼煩惱，魯休思卻一點也不煩惱。

※※※

    　的確就像哈利所想的，魯休思現在正面臨著他人生中除了黑魔王之外的最大難題。

　　魯休思微微皺著眉頭，思考著哈利今天所說的話，其實哈利所說的話他不是不懂，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如果現在不抓住哈利的話，他大概就沒有機會了，就會失去某種東西的東西。

　　「親愛的魯休思，你看起來很煩惱？連我敲門開門都不知道。」水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魯休思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水仙打開了書房的門。

　　「噢，是有點。」魯休思勉強勾起唇角，「怎麼了，來拿東西的嗎？」

　　在確定黑魔王失敗之後，他和水仙便低調的分開了，雖然低調但在貴族圈裡卻引起了不小的話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為了家族的名譽，就算是貌合神離的夫妻也不會選擇分開一途，更何況是家族歷史悠久的馬份家族和布萊克家族，當年他們兩個人結婚就代表著兩大家族的聯合，但這時候它們的舉動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哈利在知道的時候也非常的吃驚，並有點心虛的在心裡想著希望這真的不是因為他的關係。

　　「是哪個幸運人讓你苦惱了嗎？」水仙挑挑眉，她從認識魯休思到現在，從沒有看過魯休思有任何煩惱或是猶疑的樣子，「是之前你說的讓你有點在意的人嗎？」

　　「是啊，讓人在意卻又讓人有些煩惱。」魯休思看著水仙，「今天回來拿東西嗎？」

　　「是啊，沒想到要帶走的東西其實還真不少。」水仙看著魯休思微蹙的眉，「如果你有煩惱的話，房也可以說給我聽，雖然我可能無法幫你解決，但至少可以給點意見。」

　　「……當有個你很想得到的東西，但那個東西卻不是這麼簡單可以拿到的，那你會放棄那樣東西，還是會繼續努力地獲得那樣東西？」魯休思打了個比喻，卻讓水仙微歪了歪頭。

　　「那樣東西記得是你很想得到的東西，又怎麼會想要輕易放棄呢？」水仙微微笑著回答：「馬份家的男人可不輕易放棄。」

　　「說的也是。」魯休思笑著看水仙，「那麼我可以拜託妳一件事嗎？」

　　然後哈利就在古里某街接待了他的遠房親戚水仙。

　　「……魯休思讓你來的嗎？」哈利看起來有些無奈，「他是很無聊嗎？」

　　「我是來講一段故事的，也許可以讓你更認識魯休思。」水仙微微笑，「哈利，你應該要知道的，貴族之間結婚，只是兩個家族的結合，並不一定代表兩個人彼此喜歡。」

　　「……」哈利心虛的別開眼，他大概可以知道水仙今天來是打算做魯休思的說客了，「所以呢？」

　　「所以啊，我和魯休思當初會結婚，除了彼此不討厭之外，當時馬份家族是身分高貴的家族，身為布萊克家族的女兒，自然只有這樣的人才適合我，所以我們結婚了。」水仙喝了一口紅茶，然後又繼續說：「就像是一種責任一樣，在生下跩哥之後，我便只對跩哥上心而已。」

　　哈利苦笑，「難道妳不覺得有些……離譜嗎？我和他……可不是普通的關係。」

　　「你會這樣想，就代表你心裡還是在意著魯休思的，不然不會這樣想不是嗎？」水仙看著跟自己孩子一樣大的哈利，「的確，在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我是覺得魯休思他瘋了，不僅僅是因為你們兩個的關係，還有你們的年紀……但是我後來又想想，這應該也是魯休思第一次有了喜歡的感受，喜歡人的感覺是非常特別的，非常遺憾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遇到這種感覺，所以我叫魯休思要好好珍惜。」